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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社区|陈独秀经典文学作品—著作摘抄赏析【4】……

陈独秀经典文学作品_著作摘抄赏析【4】

【“笼统”与“以耳代目”】

头脑不清的人评论事,每每好犯“笼统”和“以耳代目”两样毛病。这两样毛病的根源,用新术语说起来,就是缺乏“实验观念”,用陈语说起来,就是“不求甚解”。这种不求甚解的脾气,和我们中国人思想学术不发达的关系很大,详细说起来,不但太长,而且要惹出许多无谓的是非和可笑的辩论,现在且举一个极浅显的例:几十年前,毫无教育、脑筋极简单的蠢男女,对于一切学堂都叫做武备学堂,一切报纸都叫做《申报》,一切新派的人都叫做吃洋教的,象这样不求甚解,象这样“笼统”,这样“以耳代目”,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真想不到现在北京竟有一班士大夫,攻击蔡孑民先生说他是耶稣教徒;又有一班留美学生,攻击胡适之先生,也说他是一个耶稣教徒。蔡、胡两先生是不是耶稣教徒,他们曾在本志(《新青年》)发表的文章可以证明,硬相信他们是耶稣教徒,未免犯了“以耳代目”的毛病;即令他们的确是耶稣教徒,也不算什么错处,拿这个来做攻击的材料,未免犯了“笼统”的毛病。

我并不是替蔡、胡二人辩护,他们也用不着我辩护,我所伤感的是中国现在的士大夫、留学生,还是和几十年前毫无教育、脑筋极简单的蠢男女一样!

【虚无主义】

中国底思想界可以说是世界虚无主义底集中地。因为印度只有佛教的空观,没有中国老子的无为思想和俄国的虚无主义;欧洲虽有俄国的虚无主义和德国的形而上的哲学,佛教的空观和老子学说却不甚发达;在中国这四种都完全了,而且在青年思想界,有日渐发达的趋势。可怜许多思想幼稚的青年,以为非到一切否定的虚无主义,不能算最高尚最彻底。我恐怕太高尚了要倒下来,太彻底了要漏下去呵!我以为信仰虚无主义的人,不出两种结果:一是性格高尚的人出于发狂、自杀;一是性格卑劣的人出于堕落。一切都否定了,不自杀还做什么?一切都否定了,自己的实际生活却不能否定,所以他们眼里的一切堕落行为都不算什么,因为一切都是虚无。我敢说虚无思想,是中国多年的病根,是现时思想界的危机。我盼望笃行好学的青年,要觉悟到自己的实际生活既然不能否定,别的一切事物也都不能否定;对于社会上一切黑暗、罪恶,只有改造、奋斗,单单否定他是无济于事,因为单是否定他,仍不能取消他实际的存在。

【懒惰的心理】

改造社会自然应该从大处着想,自然应该在改革制度上努力,如此我们的努力才是经济的,但是不可妄想制度改革了样样事便立刻会自然好起来。只可说制度不改,我们的努力恐怕有许多是白费了,却不可说制度改了,我们便不须努力。无论在何种制度之下,人类底幸福,社会底文明,都是一点一滴地努力创造出来的,不是象魔术师画符一般把制度改了,那文明和幸福就会从天上落下来。

怀这种妄想的人就是人类懒惰的心理底表现。

例如中国辛亥革命后,大家不去努力创造工业,不去努力创造教育,不去努力创造地方自治,不去努力监督选举,不去努力要求宪法上的自由权利,妄想改了共和就会自然有一步登天的幸福。又如俄罗斯十月革命以来,大家不想想他在这短期间,除了抵抗内外仇敌及大饥馑,他所努力创造的只应该到何程度,便无理地责备他的成绩。这都是人类懒惰的心理底表现。

我们现在及将来的改革倘不排除这种心理,定会要失败的。据我所知道的,北京“工读互助团”以为他们是新思想、新制度底产物,便不须照旧式工商业那样努力那样竞争,他们便因此失败了。某处有一消费合作社,他们以为合作社是新的理想新的制度,不需要从前的营业技术,他们便因此失败了。有好几处学生贩卖部.他们以为是传播新文化底机关,不必采用营业的麻烦手续,连出入账目都随随便便不去用力弄清楚,他们便因此失败了。我看照这些同样不努力的、懒惰的空想,都没有不失败的。

此外我们时常有“彻底”、“完全”、“根本改造”、“一劳永逸”一些想头,也就是这种懒惰的心理底表现。人类社会底进化决不是懒惰者所想象的那样简单而容易。

【虚无的个人主义及任自然主义】

上海《时事新报》上所载P.R.君那篇《世界改造原理》,简直是梦话,简直是渔猎社会以前之人所说的。人类自有二人以上之结合以来,渐渐社会的发达至于今日,试问物质上精神上那一点不是社会底产物?那一点是纯粹的个人的?我们常常有一种特别的见解和一时的嗜好,自以为是个性的,自以为是反社会的,其实都是直接、间接受了环境无数的命令才发生出来的,认贼作子我们那能够知道!即如P.R.君所谓“不听命于人”之理想,当真是他个人的理想,绝对未曾听命于人吗?不但个人不能够自己自由解放,就是一团体也不能够自由解放,福利耶以来之新村运动及中国工读互助团便因此失败了。不但一团体不能够自由解放,就是一国家也不能够自由解放,罗素先生所以说俄罗斯单独改革有点危险。不但物质上如此,精神上也是如此。譬如妇女殉夫他自以为个人道德是应该如此的,又如我们生在这资本制度社会里的人,有几个人免了掠夺底罪恶,这种可怕的罪恶是个人能够自由解放的吗?除了逃到深山和社会完全隔绝,决没有个人存在之余地。我所以说P.R.那篇文章是梦话,是渔猎社会以前之人所说的。

至于他反对一切建立一个主义的改造,我试问他反对一切建立一个主义.是否也是一种主义?他主张个人物质的及精神的方面完全解放以后再改造,是否也是一种主义?他所希望的人人各得其所的理想世界,他所希望的干干净净的人生,是否也是一种主义?我们若是听命于他的这种无信仰、无归宿之改造,是否也要“深入一层地狱不能自由超拔的反于本来大路上去”,是否也是“人类听命于人的改造”方法,是否也要“弄得非常紊乱无限苦恼,造罪作恶总不了悟”呢?

我们中国学术文化不发达,就坏在老子以来虚无的个人主义及任自然主义。

现在我们万万不可再提议这些来遗害青年了。因为虚无的个人主义及任自然主义,非把社会回转到原人时代不可实现。我们现在的至急需要,是在建立一个比较最适于救济现社会弊病的主义来努力改造社会;虚无主义及任自然主义,都是叫我们空想、颓唐、紊乱、堕落、反古。

【中国式的无政府主义】

我近几年来细细研究我中华民族种种腐败堕落到人类普通资格之水平线以下,我的惭愧、悲愤、哀伤,常常使我不肯附和一般新旧谬论。

我敢大胆宣言:非从政治上、教育上施行严格的干涉主义,我中华民族底腐败堕落将永无救治之一日。因此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希望全国中有良心、有知识、有能力的人合拢起来,早日造成一个名称其实的“开明专制”之局面,好将我们从人类普通资格之水平线以下救到水平线以上。

施行这严格的干涉主义之最大障碍,就是我们国民性中所含的懒惰、放纵、不法的自由思想。铸成这腐败堕落的国民性之最大原因,就是老、庄以来之虚无思想及放任主义。

近来青年中颇流行的无政府主义,并不完全是西洋的安那其,我始终认定是固有的老、庄主义复活,是中国式的无政府主义,所以他们还不满于无政府主义,更进而虚无主义,而出家,而发狂,而自杀。意志薄弱不能自杀的,恐怕还要一转而顺世堕落,所以我深恶痛绝老、庄底虚无思想、放任主义,以为是青年底大毒。

《民国日报》、《觉悟》上,太朴答存统的信中说:“我相信中央集权的政治组织与中国的国民性不能容,马氏主义是中央集权,故我不信其能实行。”又说:“中国底国民性既不容中央集权的政治组织,而中国底社会情形又向来是无政府已惯的,所以一旦要行起劳农政治,要组织强有力的中央机关,我真不知其可也!”又说:“我是中国式的无政府主义者。”

太朴先生这几句话诚然不错,但我以为若要迁就中国国民性和社会情形而不加以矫正,只有袁世凯、张勋一班人绝对赞成罢;因为袁、张都正是口口声声根据国民性和社会情形发挥他们的主张呵!

我发誓宁肯让全国人骂我,攻击我,压迫我,而不忍同胞永远保存这腐败涣散的国民性,永远堕落在人类普通资格之水平线以下。

【卑之无甚高论】

高论倘能救世,孔、孟之称仁说义早已把世界弄好了。

罗素离中国最后的演讲《中国人到自由之路》里面说:“中国最要紧的需要是爱国心底发达,而于有高等智识足为民意导师的尤为要紧。”这句话恐怕有许多高论家骂他不彻底,更要责备他和从前热心主张的世界主义反背了。我独以为这正是对中国人很适当的卑之无甚高论。他又说:“希望在极短促的期间,把精神分播到民间去,实是痴想。但是改革之初,需有一万彻底的人,愿冒自己生命的牺牲,去制驭政府,创兴实业,从新建设。”这句话恐怕有许多高论家骂他提倡少数人专政。我也以为这正是对中国人很适当的卑之无甚高论。

中国人民简直是一盘散沙,一堆蠢物,人人怀着狭隘的个人主义,完全没有公共心,坏的更是贪贿卖国,盗公肥私,这种人早已实行了不爱国主义,似不必再进以高论了。

一国中担任国家责任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将这重大的责任胡乱放在毫无知识、毫无能力、毫无义务心的人们肩上,岂不是民族的自杀!中国此时不但全民政治是无用的高论,就是多数政治也是痴想。若照中国多数人底意思,还应该男子拖下辫子,女子包起小脚,吃鸦片,打麻雀,万事都由真命天子做主。这种事实决不是高论能够掩住使我们可以不承认的。

吴稚晖先生说:“现在只好令列宁杀了我们,然后我们再杀列宁。”我想吴先生这种卑之无甚高论的论调,不专为老腐败而发,也并为一般自命为觉悟的青年而发。

【可怜我们中国幼稚的产业和幼稚的教育逼迫着我不得不鼓起勇气说句实话:】

“卑之无甚高论。”

我希望不愿意民族的自杀之人,勿闭起眼睛妄发不认事实、自欺欺人的高论!

【旧思想与国体问题】

【——在北京神州学会讲演】

今日本会开讲演会,适遇国会纪念日,鄙人不觉发动一种感想,所以选择此题。鄙人感想非他,即现今之国会非君主国的国会,乃共和国的国会。方才李石曾先生演说《学术之进化》有云:“政治进化的潮流,由君主而民主,乃一定之趋势,吾人可以怀抱乐观。”鄙人以为李先生的理论,固然不错,但是鄙人对于我国现在情形,总觉得共和国体,有无再经一次变动,却不能无疑。

自从辛亥年革命以来,我国行了共和政体好几年,前年筹安会忽然想起讨论国体问题,在寻常道理上看起来,虽然是很奇怪,鄙人当时却不以为奇怪。袁氏病殁,帝制取消在寻常道理上看起来大家都觉得中国以后帝制应该不再发生,共和国体算得安稳了,鄙人却又不以为然。

鄙人怀着此种意见,不是故意与人不同,更不是倾心帝制舍不得抛弃,也并不是说中国宜于帝制不宜于共和;只因为此时,我们中国多数国民口里虽然是不反对共和,脑子里实在装满了帝制时代的旧思想,欧美社会国家的文明制度,连影儿也没有,所以口一张,手一伸,不知不觉都带君主专制臭味。不过胆儿小,不敢象筹安会的人,堂堂正正的说将出来。其实心中见解,都是一样。

袁世凯要做皇帝,也不是妄想;他实在见得多数民意相信帝制,不相信共和,就是反对帝制的人,大半是反对袁世凯做皇帝,不是真心从根本上反对帝制。

数年以来,创造共和、再造共和的人物,也算不少。说良心话,真心知道共和是什么,脑子里不装着帝制时代旧思想的,能有几人?西洋学者尝言道:“近代国家是建设在国民总意之上。”现在袁世凯虽然死了,袁世凯所利用的倾向君主专制的旧思想,依然如故。要帝制不再发生,民主共和可以安稳,我看比登天还难!

如今要巩固共和,非先将国民脑子里所有反对共和的旧思想,一一洗刷干净不可。因为民主共和的国家组织、社会制度、伦理观念,和君主专制的国家组织、社会制度、伦理观念全然相反,一个是重在平等精神,一个是重在尊卑阶级,万万不能调和的。若是一面要行共和政治,一面又要保存君主时代的旧思想,那是万万不成。而且此种“脚踏两只船”的办法,必至非驴非马,既不共和,又不专制,国家无组织,社会无制度,一塌糊涂而后已!

现在中华民国的政治人心,就是这种现象:分明挂了共和招牌,而政府考试文官,居然用“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和“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为题。不知道辨的是什么上下?定的是什么民志?不知道共和国家何以有君?又不知道共和国民是如何小法?孟子所谓人伦,是指忠君、孝父、从夫为人之大伦。试问民主共和的国家组织、社会制度、伦理观念,是否能容这“以君统民,以父统子,以夫统妻”不平等的学说?

分明挂了共和招牌,而国会议员居然大声疾呼,定要尊重孔教。按孔教的教义,乃是教人忠君、孝父、从夫。无论政治伦理,都不外这种重阶级尊卑三纲主义。孟子道:“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荀子道:“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董仲舒道:“《春秋》之法,以人随君,以君随天。”这都是孔教说礼尊君的精义。若是用此种道理做国民的修身大本,不是教他拿孔教修身的道理来破坏共和,就是教他修身修不好,终久要做乱臣贼子。我想主张孔教加入宪法的议员,他必定忘记了他自己是共和民国的议员,所议的是共和民国的宪法。与其主张将尊崇孔教加入宪法.不如爽快讨论中华国体是否可以共和。若一方面既然承认共和国体,一方面又要保存孔教,理论上实在是不通,事实上实在是做不到。

分明挂了共和招牌,而学士文人,对于颂扬功德铺张宫殿田猎的汉赋,和那思君明道的韩文杜诗,还是照旧推崇。偶然有人提倡近代通俗的国民文学,就要被人笑骂。一般社会应用的文字,也还仍旧是君主时代的恶习。城里人家大门对联,用那“恩承北阙”、“皇恩浩荡”字样的,不在少处。乡里人家厅堂上,照例贴一张“天地君亲师”的红纸条,讲究的还有一座“天地君亲师”的牌位。

这腐旧思想布满国中,所以我们要诚心巩固共和国体,非将这班反对共和的伦理文学等等旧思想,完全洗刷得干干净净不可。否则不但共和政治不能进行,就是这块共和招牌,也是挂不住的。

若是一旦帝制恢复,蔡孑民先生所说的“以美术代宗教”,李石曾先生所说的“近代学术之进化”,张溥泉先生所说的“新道德”,在政治上是“叛徒”,在学术上是“异端”,各种学问,都没有发展的余地,贵学会还有甚么学问可讲呢?

【倒军阀】

日本东京庆祝协约战胜的时候,庆应大学学生五千人,开提灯大会,前竖一面大旗,上面写了“倒军阀”三个大字,游行时经过的衙署都招待他们,惟有参谋部合陆军部不理。我们天津的庆祝会,南开学校的学生却异想天开,做一个“国魂舟”,两位学生装扮关羽、岳飞坐在船内,游行街市。一个是反对武人政治,(乃木、东乡,真算得是中国关、岳一流人物,何以日本青年不崇拜他,还要反对他呢?)一个是崇拜忠、孝、节、义时代的武人。现在两国的青年思想如此不同,将来的国运就可想而知了。

【除二】

我刚写出这题目,有一位朋友见着,说:你是做戏评吗?我说:不是评那戏台上的旧戏,是评这中国政治舞台上的新戏。朋友说:你莫非要骂徐树铮、张作霖、倪嗣冲么?我说:不是,不是。你别忙,听我细细评论这中国的三害:第一是军人害世界上的军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中国的军人算是更坏。威吓长官,欺压平民,包贩烟土,包贩私盐,只要洋枪在手,便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那为首的好汉,还要藉着这班“官土匪”的势力,来逼迫总统,解散国会,抢夺军械,把持政权,破坏法律。直弄得全国人民除军人外都没有饭吃。这不是中国的大害吗?

第二是官僚害我所说的官僚,并不是政治学上所谓“官僚政治”的官僚。

官僚政治,是中央地方所有的行政都归官办,自然不及人民自治的政制完善,却非那官僚本身的罪恶。我所说的官僚,乃是中国式的官僚。一生的志愿,长在谋官做,刮地皮,逢迎权贵,欺压平民。国法是什么,官规是什么,地方的利弊是什么,人民的苦乐是什么,一概不问;一心只想发点财,回家享福。其中厚脸的角色,还要自夸有经验,重道德。拼命的勾结门生故旧,把持政权。拼命的抑制那新思想,新人物,不许他丝毫发展。不问是前清的旧官僚,或是民国的新官僚,不问是目不识丁的蠢物,或是学贯中外的名流,但凡官僚犯了以上所说的毛病,我就认定他为害中国不在军人之下。

第三是政客害政客先生们口里也说军人和官僚不好。我们当初也只望他们比军人、官僚稍胜一筹。照他们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实在令人不敢佩服。其中固然不能说没有好人。但是大多数的政客,有的是依附军人的新官僚,有的是混入政客的旧官僚,有的是改扮政客的军人。满口的政治、法律,表面上虽然比军人、官僚文明的多,但是用X光线一照,他们那抢钱抢位置的心眼儿,都和军人、官僚是一样。跑到北方就说要保全中央的威信,跑到南方就说要护法。到了和他位置有关系的时候,什么中央威信,什么护法,都可以牺牲的。这几年,政治的紊乱,就说不是他们兴风作浪,却未见那一党、那一派的政客,堂堂正正的发表政见,诉诸舆论,来贯彻他的主张;都是鬼鬼祟祟的单独行动,东去运动督军,西去联络名流,忙着开什么和平会,把疏通一切法律问题和政治问题,都当作将来自己做总理,做总长,做次长,做省长,做道尹。做县知事,当厘金差事的手段。把这班政客烧成了灰,用五千倍的显微镜,也寻不出一粒为国为民的分子来。

并不是我好张口骂人。我们问问良心,中国若不除去这三害,政治能有清宁的日子吗?

若想除这三害,第一,一般国民要有参预政治的觉悟,对于这三害,要有相当的示威运动。第二,社会中坚分子,应该挺身出头,组织有政见的有良心的依赖国民为后援的政党,来扫荡无政见的无良心的依赖特殊势力为后援的狗党。

【伤寒病和杨梅毒】

军人的武治主义,是发大热的伤寒病,现出早晚就要性命的样子,但是热退病就好了。官僚的文治主义,是毒菌传遍血液的杨梅疮,眼前表面上虽不大觉得什么痛苦,一旦毒中脑部或是脊髓等处,却是无法可治。中国政界伤寒病还没好,杨梅毒又正在那里极力发展,非赶快把“安体匹林”和“六百零六”并用不可!

【致胡适】

【适之吾兄:】

国民外交协会发起国民大会,本打算今天在中央公园集合;警厅因为四号学生闹了事,便禁止集会。此时公园左近交通要道都密布军警,禁止行人走过,大会恐怕开不成气了!

四号下午,京中学生三四千人聚集天安门,到东交民巷各使馆;适礼拜日,英美公使都出去了。学生即到曹宅,曹逃避,章宗祥刚在曹宅,受了一顿饱打。

幸亏有日本人竭力保护,送在日华医院竭力医治,现在生死还不能定。

京中舆论,颇袒护学生。但是说起官话来,总觉得聚众打人放火(放火是不是学生做的,还没有证明),难免犯法。

大学解散的话,现在还没有这种事实。但是少数阔人,确已觉得社会上有一班不安分的人,时常和他们为难,而且渐渐从言论到了实行时代。彼等为自卫计,恐怕要想出一个相当的办法。

惩办被捕的学生三十多人(大学为江绍原等二十二人),整顿大学,对付两个日报、一个周报,恐怕是意中的事。

【弟独秀白五月七日午后四时】

【六月三日的北京】

民国八年六月三日,就是端午节的后一日,离学生的“五四”运动刚满一个月,政府里因为学生团又上街演说,下令派军警严拿多人。这时候陡打大雷刮大风,黑云遮天,灰尘满目,对面不见人,是何等阴惨暗淡!

【研究室与监狱】

世界文明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人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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