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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社区|查尔斯狄更斯作品《马丁·瞿述维》名著摘抄加赏析……

查尔斯狄更斯作品《马丁·瞿述维》名著摘抄加赏析

《马丁·瞿述维》是狄更斯的第六部小说,从1843年到1844年按月连载。小说中的部分情节发生在美国,无情地讽刺了这个国家,却并没令美国读者感到恐惧(狄更斯给纽约报纸投稿用的都是些不好听的名字,像下水道,监视者,刺客),据说这部小说虽没有《匹克威克外传》或《雾都孤儿》那样成功,但仍然获得了许多喝彩,至少在英国,在狄更斯的无数的热心读者中,依然很受欢迎。之所以这么受欢迎,还得归功于里面的两个主要人物——虚伪的建筑师佩克斯列夫和令人难以忘却的怪兮兮的助产士兼护士——甘泼夫人,她有点“不管是去催活人出世,还是去送死人归天,都是一样如蛾赴火,如蚁慕膻”的劲头。作为狄更斯创作出的“高于生活”的人物之一,她代表的不仅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穷人,更是在那个生命、前途未卜,而死亡比比皆是的年代的一个重要的虚构人物。

下面的段落就发生在甘泼夫人的住处,她正在期待她的助手贝特茜·卜理哥给她端茶。当贝特茜太太出现时,甘泼夫人刚刚从她的房东那里得知一个杀手….

在这紧要关头,小铃铛儿响了起来,他们正谈着话,贝特茜太太沉重的语声就插了进来。

“噢!你们在这儿谈这个呢,是吗!”那位女士说。

“嗯,我倒希望你们已经说完了,我对这个才不感兴趣哪。”

“我的宝贝贝特茜。”甘泼太太说,“你来得怎么这么晚啊!”

了不起的普力格太太带着几分尖酸,回答说,“在预料不到的时候哇,急性子的人,要是一命呜呼了,那也不能赖是她的错儿啊。”还说,“再不喝口茶就渴死啦,可偏让我早来不了,这就够火上浇油啦,还用得着再听人谈起这个吗?”

普力格太太一卖弄她的巧答之才,甘泼太太就得到了线索,可以了解她的心情,于是就马上领着她上楼,还以为一瞧见那腌鲑鱼,就可以让她如同春冰向日、腊雪投汤呢。

可是贝特茜·普力格早就料到要给她吃腌鲑鱼了。这是显而易见的,往桌上扫了一眼之后,她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不给准备黄瓜嘛!”

甘泼太太的脸色变了,往床上一坐。

“老天爷保佑你吧,贝特茜·普力格,你这话呀,倒是一点儿不假,我把这给忘啦!”

普力格太太直拿眼瞅她那位朋友,把手搁在兜儿里,横眉立目,耀武扬威,掏出了那么一个东西,不是顶老的莴苣,就是顶嫩的卷心菜,别管是什么,反正是一种扩充地盘的青菜,硕大无比,得先像伞似的折起来才能往外掏呢。还拿出来了一把儿小白菜、小水芹,一点儿那种叫蒲公英的药草,把儿小萝卜,一个比普通的大头菜都要大的葱头,很厚实的三片儿甜菜根,一根像个短短的叉子或是鹿犄角的芹菜;这些菜园子的产物,就在不大工夫以前,还都两便士一份儿,作为做色拉的生菜公开陈列呢,普力格太太把它们买下了,条件是那位小贩都得给她装在兜儿里。巧得很,就在霍尔庞,都居然办到了,让一个赶马车的瞧着,都没一个不屏声止息的。她也并没多费唾沫来夸这种惊人的深谋远虑,甚至笑都没笑,只是一边把包放在老地方,一边劝人家把这些大自然的产物切成薄片儿,好马上就吃,还得多来点儿醋。

“还别让你的鼻烟儿掉到里头。”普力格太太说,“掉在麦片粥里、麦汁儿里、苹果茶里、羊肉汤里什么的,倒无所谓。那是能给病人提精神的。可我自己才不喜欢这个哪。”

“嘿,贝特茜·普力格!”甘泼太太喊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哪!”

“嘿,你的那些病人呀,别管害的是什么病,不都老是让你的鼻烟儿弄得一个劲儿打喷嚏,把命都送了吗?”普力格太太说。

“那又怎么样呢!”甘泼太太说。

“不怎么样。”普力格太太说,“你可别不认账呀,莎拉。”

“谁不认账啦?”甘泼太太问。

普力格太太没有回答。

“谁不认账啦,贝特茜?”甘泼太太又问了一遍。然后就把前后的次序颠倒过来,给这句话添上了更深长更庄严的意味,“贝特茜,谁不认账啦?”

这就是两位持截然不同意见的女士之间的最可能的态度了;无奈普力格太太当时吃茶点心切,不想抬杠,所以就姑且回答了一句,“没人不认账呀,要是你没不认账的话,莎拉。”然后就准备吃茶点。跟人吵架随时都可以找碴儿,数量有限的鲑鱼可甭想随时都能吃得到口呢。

她的梳妆打扮倒也简单,只要把帽子围巾往床上一“扔”,把头发这么揪两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像拉一对铃铛似的,也就没别的事了。茶早就沏好,甘泼太太做色拉也没费多大工夫,说话之间,这顿点心就吃到那最兴高采烈的时候了。

只顾享受桌上的珍馐美味,双方的脾气倒都暂时变得比原先好了。待到点心吃完了(这可得费挺大的工夫),甘泼太太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从橱柜的头一层隔板上把那把茶壶拿出来,同时还拿出两个酒杯;她们俩也就都很和蔼可亲了。

“贝特茜。”甘泼太太把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把茶壶递过去,“我可要说敬酒词儿了。敬常和我一起的朋友,贝特茜·普力格!”

“把这个名字改成莎拉·甘泼,我带着无限柔情。”普力格太太说,“干了这杯吧。”

从这时候起,上火的症状就开始在每一位夫人的鼻子上潜伏着;说不定,别管瞧着跟这多么相反,兴许还在脾气里潜伏着呢。

“喂,莎拉。”普力格太太说,“取乐儿别忘了谈正事,这回你来找我,是因为谁病了吗?”

甘泼太太脸上流露出想要巧言支吾的神气,贝特茜于是就补上一句:“是哈里斯太太吗?”

“不是,贝特茜·普力格,不是她。”甘泼太太回答说。

“也罢!”普力格太太发出了短促的笑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反倒让我很高兴。”

“怎么会倒很高兴哪,贝特茜?”甘泼太太慷慨激昂地还口说,“除了随耳听到的,你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谁,怎么会这么高兴哪?哈里斯太太这人呀,我很了解,别管是在她背后,在她眼前,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都是无可指摘的,你有什么瞎编的话,就快说出来吧,贝特茜。那个顶可爱、顶善良的老娘们。”甘泼太太摇着头说,还直掉眼泪,“打她头一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起,我们就认识啦,哈里斯先生呀,当时胆儿小得要命,跑到一个空狗窝里,拿手堵着耳朵,再也没把手拿下来或是出来看看,直等到把娃娃抱过来给他瞧呀,他就像发了羊角风似的,大夫揪着他的衣领,让他仰面朝天躺在有风的石头地上,还请哈里斯太太别担心,可他还是死喊活叫的,就跟拉风琴似的。还有一回呀,贝特茜·普力格,哈里斯先生提起了他的第九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呀让她伤心,那个天真的小宝贝儿,正当着他的面叽叽咕咕哪,别瞧是罗罔腿,长得倒很健壮,可是他倒说养8个也许太多啦,她怎么倒养了9个啊?那时候我也早就认识她啦,可是我压根儿不明白,贝特茜,哈里斯太太用不着让你高兴哪。她永远也用不着你啊,你放一百个心吧,她不害病便罢,只要害病就得说,而且肯定会说,‘快去把莎拉给请来吧!…

过于关注一个话题就难免神不守舍,听着这篇动人的演讲,普力格太太就很巧妙地假装犯了这个毛病,随便去享受那茶壶里的东西,可又好像自己倒不理会似的。甘泼太太却不会不理会,结果还没到时候就把演讲给结束了。

“嗯,这倒好像不是她啦。”普力格太太很冷淡地说,“那到底是谁哪?”

“那一回呀,贝特茜。”甘泼太太锋芒毕露地往茶壶上扫了一眼,然后回答说,“咱们俩轮着班伺候黄牛店里那个害热病的病人,另外还有个病人也得我去招呼着,你没听我提起过吗?”

“是斯纳芬吧。”普力格太太说。

那天晚上她们俩不能鱼水和谐,最初就是因为贝特茜太太不宽宏大量,提起了她老爱闻鼻烟的毛病或者说习惯;再就把这位病人的名字说错,莎拉·甘泼就用冒出火来的眼睛往她脸上瞅,因为瞧出她心肠狠毒,故意要再挖苦她一句。她很客气可是又很坚决地去改正了这个错误,把“褚飞”两个字说得清清楚楚,普力格太太听了却只是像魔鬼似的哈哈大笑,因此她也就更明白她的居心所在了。

世界上顶好的人本来也有弱点,说到普力格太太,就必须承认,要是她的好性情也有瑕疵,那就是她不把她的尖酸刻薄全部侍奉病人(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爱的女人那样),偏要留很可观的一部分来招待朋友的习惯。腌得很透的鲑鱼,切碎了泡在醋里的莴苣,本身都有几分酸性,吃了也许是釜底增薪,让普力格太太的这种弱点变本加厉;至于在那茶壶上面下的功夫,那就确实每次都起了这种作用;她的朋友们常说,她这人是越有点儿兴奋就越爱抬杠。千真万确,瞧她脸上的神气,还差不多就在这时候变得含讥带笑,目中无人,坐在那儿还又着胳膊,闭着一只眼,显得那么智慧聪明,却咄咄逼人,倒真有几分可恨可恼呢。

甘泼太太一注意到,就更觉得必须让普力格太太知道自己的本分,别忘了自己在社会中到底是处于什么地位,也别忘了受过她多大的恩惠。因此就一边端起架子来,更像个了不起的大恩人,一边把普力格太太问她的话回答得再详细一点儿。

“褚飞先生啊,贝特茜。”甘泼太太说,“精神不健全。对不起,我可不能不说,也许还不至于像人家猜想的那样,人家嘴里说他精神多么不健全呀,心里也许并不是真那么想,我知道的事儿呀,我就知道嘛;你不知道的事儿呀,你还就是不知道;所以就别问我喽,贝特茜。可是,褚飞先生的朋友们提议请人来照顾他来着,对我说,‘甘泼太太,你肯f这活儿吗?除了你,’他们说,‘把他交给谁我们也不放心啊,莎拉,你才是在炼金炉里炼过的真金哪。你肯干这活儿吗?要多少钱都行,得每天24小时,还只有你一个人。一不行,’我说,‘我不干。这可是妄想。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说,‘叫我去照顾她,我才肯答应这种条件哪,她的名字就叫哈里斯。可是哪,’我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啊,叫贝特茜·普力格,我倒可以推荐她,让她来帮我的忙。贝特茜呀,’我说,‘在我手底下,倒向来都是靠得住的,我让她往东啊,她才绝不会往西哪。”’

一听到这儿,普力格太太的尴尬有增无减,只得假装心不在焉,伸手去拿茶壶,甘泼太太忍无可忍,用手把普力格太太的手给拦住了,很动感情地说:“先别,贝特茜!别管怎么着,喝酒也得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呀!”

受了这番挫折,普力格太太就把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更使劲儿把那只眼闭上,两只胳膊也更紧紧地叉着,让脑袋慢慢地来回晃悠,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还上下打量她那位朋友。

甘泼太太接着茬儿往下说:“哈里斯太太,贝特茜——”

“去他妈的哈里斯太太吧!”贝特茜·普力格说。

甘泼太太又是惊疑不定,又是怒火中烧,直拿眼睛瞧她;普力格太太把那只眼睛闭得一点缝也没有,把两只胳膊也叉得越发紧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压根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

话音刚落,她就探身向前,打了三个响指,离甘泼太太的脸一个比一个近,然后就站起来戴帽子,好像她们俩如今已经是鸿沟为界,再也没法儿恢复邦交了。

这个晴天霹雳来得太突然了,甘泼太太抬起了眼睛,坐在那儿痴呆呆地直发愣,还张着大嘴,好像喘不过来气似的,一直到贝特茜·普力格已经典好了帽子披上了围巾,把脖子快要围严了,甘泼太太这才站了起来——在精神和身体方面都可以这么说——把她数落了一顿。

“怎么着!”甘泼太太说,“你这下三烂的东西,我跟哈里斯太太认识了35年啦,结果倒让人说世界上压根儿没这么个人吗!她经过了这么些大大小小的灾难,我始终没见死不救,结果倒落这么一个下场吗——她本人那可爱的真容一直在你眼前挂着哪,你说出这猴眼(厚颜)无耻的话来就不害臊吗!可也难怪你相信压根儿就没有这么个人,这个人也犯不上瞧你一眼啊——让我造了大孽,活该心里难受的是,我倒常跟她提起你的名字哪,她一听可就这么说,‘怎么着,莎拉·甘泼!你就这么贱骨头,乱交她这样的朋友吗!快给我滚出去吧!”一《马丁·瞿述维》,1844-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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