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的爱情四季······ 青年文摘 |阿里社区…… – 阿里社区

糖果的爱情四季······ 青年文摘 |阿里社区……

  1

  

  “大家好,我是上官。”每天午夜,她都会用这样的一句话开始电台的最后一档节目“缘分的天空”。重复,却不会让 人生厌,反而让那么多睡不着的人愈加迷恋。丁皓曾经在台里说:“上官雯的声音是毒药,把城市里那么多睡不着的灵魂都毒倒了,而上官雯本人也有毒,哪个电台的DJ不是起一个精致的名字?她偏偏用了上官这个姓氏,一听就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很古怪的。”上官懒懒地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半边脸,她听着丁皓的这种“夸奖”痴痴地笑。这时,丁皓就会指着她对同事说:“看,这个女人连笑起来都和别人不一样,疯子似的。”如果说上官真的有毒,那么真正中毒的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丁皓。

  

  上官习惯了每次做节目时透过那层玻璃看着导播室里丁皓灿烂的微笑和每一个默契的眼神;上官习惯了忧郁时让丁皓把手里的烟夺走换成凉凉的酸奶;上官习惯了孤独时和丁皓隔着两个房间煲电话粥;上官也习惯了生病时被丁皓当成小猫一样抱在怀里。所有人都知道丁皓爱上官,连那些深深喜欢上官的听众都宽容地认为丁皓是可以爱上官的,因为丁皓对上官是真的好,上官知道丁皓的好,上官也接受了丁皓的好,但是他们的关系始终是搭档,而不是恋人。

  

  丁皓说,上官,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上官说,丁皓,我会永远是你的好朋友,一辈子。

  

  上官24岁,除了两年前结束了的初恋之外,再也没有过感情的经历。但是上官对丁皓偏偏说不出那个爱字。上官想:感觉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有的人明明能给你快乐,但就是和爱情无缘。上官和丁皓在一起,可以说出所有的心里话,上官想这样多好,做恋人未必能够这样透明的。

  

  2

  

  春天要结束的时候,丁皓病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泪眼婆娑的上官说:“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的爱情故事还没有开始,我是男主角,总不能还没出场就得了绝症吧。”

  

  丁皓的血糖很低,但是始终没有被确诊。丁皓固执地出了院,每天午夜坐在导播室里默契地配合着上官。上官去超市买各种牌子的糖果,“好时”、“吉百利”、“德芙”、“金帝”……每天会把不一样的糖放在丁皓的衣袋里。丁皓的嘴里总会有甜蜜的味道,但是丁皓依然会经常晕倒。

  

  “上官,我写本书给你吧,趁我还活着,你说是写第一百零一次求婚呢,还是写一千零一夜呢?”

  

  “你又胡说了丁皓,你再胡说我就一辈子不理你。”

  

  “上官,是不是爱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主角傻傻地追求女主角,当女主角终于接受了他的时候,他却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病,然后就死掉了。浪漫的爱情总是有遗憾的,是吗?”

  

  “丁皓,小说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多人得绝症啊?幸福的人是会长命百岁的。”丁皓嘿嘿地笑,然后把一块糖塞到上官嘴里,说:“是啊,我不会死的。还没让你爱上我,我怎么舍得死呢?”上官听了就不客气地用拳头打丁皓。丁皓扬起大把的糖说:“傻丫头,我的病是陷阱。我若不生病,谁会买糖给我吃呢?”

  

  那个初夏,电台里机构调整,上官的节目因为是重头戏而被保留下来,但是丁皓被调出去做了总策划。

  

  从此,白天和黑夜像是分开了。丁皓多数是在节目策划的时候才能看到上官。上官在做节目的时候,眼神也变得孤单了,视线里找不到以前的默契。两个人都很忙碌。她依然买糖给他吃,放到他的办公桌里,不管他在不在。他依然不停地吃那些糖。嘴里甜甜的,却带着想念。

  

  3

  

  上官经常在节目里播读一些动人的情感故事,有听众写来的故事,也有从报刊上摘选下来的。慢慢地熟悉了一个叫“白”的作者,白每隔半个月就会E-mail一篇长长的文字给她,白写的故事都很美丽,平淡而又让人感动。上官很奇怪,白每篇故事的女主角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叫“雨文”。上官看那些E-mail的时候就会笑着想,这个白一定有一个爱人叫雨文吧。白说:“上官,这些文字不是投给你的稿子,我只想写给你看,因为我想只有你才会读懂。”上官读那些文字慢慢地也成了一种习惯。上官有时候就觉得白和雨文变成了自己另一个隐形世界的朋友。

  

  上官偶尔有时间和丁皓煲电话粥的时候,她就把白的故事讲给丁皓听,丁皓很安静地听完,然后问她很喜欢这些故事对不对?上官说是啊。白对雨文的爱是一种很平淡的美丽,让人很感动。丁皓说如果我没有绝症,我也会给你那种平淡的幸福的。上官说:“丁皓你俗不俗,动不动地就把绝症这个词搬出来。绝症不过是那些煽情的言情片里的道具而已。”

  

  10月,丁皓被台里派到北广进修。大概要半年的时间,上官给丁皓收拾皮箱的时候,依然装了很多的糖。丁皓说:“小姐啊,北京哪个地方都会有很多的糖卖的。”上官撅着嘴说:“可那些糖不是我买给你的啊。”丁皓看着上官的样子禁不住说,你嫁给我算了,买一辈子的糖给我吃。上官什么也不说,还是痴痴地笑。

  

  丁皓起初经常打电话过来,后来半个月才打一次。上官会时常在节目的间隙想起丁皓。有个19岁的小女生打电话给她,她说上官姐姐你是在想丁皓哥哥的,从你在节目里播放的每一首歌都能听出你是想他的。上官哑然。

  

  上官给白回E-mail的时候问白,你觉得我的节目里透着一种想念吗?白写来E-mail说,你觉得我的文字里透露着一种想念吗?上官把她和丁皓的故事讲给白听,然后白说你觉得丁皓的病是不是一种陷阱呢?上官就笑着说:我的糖会不会也变成了一种陷阱呢?

  

  于是上官和白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不通电话也不见面,但是时常写E-mail。上官经常提到丁皓,白说上官你是爱着丁皓的,对不对?上官说我很害怕 生活里突然失去这个人,他总是说我是毒,其实我早已中了他的毒,依赖他,就像是一种瘾,但是我害怕爱情,我怕爱情会把这种知己的关系改变,因为爱情的颜色是不单纯的。我是个对爱情怯弱的人,对不对?白说,我明白了,你是太在乎他了,是吗?

  

  上官望着凌晨的夜色发呆,她想,是啊,丁皓我明白了,我是太在乎你了,可是你在哪里呢?你好不好呢?然后上官就哭了。凌晨三点,窗外下起雨夹雪,上官缩在被子里觉得好冷,她打电话给丁皓,上官对着电话里的忙音说你睡了吗?你怎么好久不给我打电话啊?你有没有糖吃?你那里下雪了吗?

  

  4

  

  上官听同事说丁皓前些天又住院了,上官难过地坐在角落里,就像是迷路的孩子,上官想,坏丁皓,臭丁皓,破丁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病了,为什么你独独躲着我。上官吃了好多的糖,不同的味道,但是融在嘴里都变得苦涩。

  

  上官一整天都在打丁皓的电话,她终于听到了丁皓的声音,很憔悴的声音。“上官,我的电话要被你打爆了,干嘛这么急找我啊,是不是要嫁人了,请我吃喜糖啊?”丁皓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却掩饰不住轻微的咳嗽声。“丁皓,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上官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和丁皓说过想念这个词。上官那有毒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了,像一朵黯然的花。“上官,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没你聪明,但比你漂亮,你说我该不该去追她?”“上官,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做知己合适,比做恋人好很多的,我会永远是你的哥哥,只是,你还要记得给我买糖啊,别人买的糖不甜!”

  

  上官觉得心很疼。上官在E-mail里对白说,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道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我以为我和丁皓之间可以升华到爱情之上,当他跑向别的女孩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是爱着他的。爱情,真的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的后果。白说:男主角傻傻地爱着女主角,当女主角终于接受他的时候,他却得了莫名其妙的病,于是他就对那个女主角说,他不再爱她了。其实,他是没有时间再给她幸福了。上官说:白,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丁皓的故事构想?白说:傻瓜,你永远那么笨,我永远爱你,但是我要离开你,我的病不是绝症,但是可能一生都不会好,我会随时在你可能需要保护的时候晕倒,所以我不能爱你。

  

  上官重新去翻看白发过来的那些爱情故事。她看着雨文这个名字,泪水慢慢地模糊了视线。雨文合起来就是她名字里的“雯”字啊!

  

  上官决定去北京,上官买了好多好多的糖,她要亲口对丁皓说她爱他。她要给他买一辈子的糖,她要做一个甜蜜的陷阱,把丁皓的一生都围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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